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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片or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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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田先生,少爺請你過去。”聽到內海管家這麽說的時候,野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成為跡部家的家庭醫生已經半年了,被跡部家少爺叫過去還是第一次。

野田反應過來以後,連忙轉身去拿醫藥箱,察覺到他的意圖,內海出言阻止說:“不需要拿醫藥箱,少爺只是有事情要詢問你。”

野田點了點頭,追上轉身離開的內海,內海是跡部家的管家,平時來找他一般叫他去給跡部家老太爺檢查身體,一路上野田想著跡部少爺叫他去的理由,想來想去只有可能是詢問老太爺的身體狀況了。

但是老太爺的身體狀況用詢問嗎,看他每天的精神十足,神采奕奕找人下棋的模樣,就知道他的身體有多麽健康了。

跟著內海管家來到書房的時候,野田聽到一個磁性而低沈的男聲,他聲音不大卻透著上位者獨有的壓迫感:“給本大爺好好處理著,盡量讓它枯萎的時間延後。”

“是。”野田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恭敬的應聲,他用餘光偷瞄了一眼,是園藝師寶船先生,他正站在書桌右側擺弄花瓶裏黃色風信子,野田有些驚訝,集中精力又看了一眼花瓶裏的花,確實是黃色風信子,不是玫瑰花。

野田和園藝師寶船有些交情,寶船曾經和他說過,跡部少爺相當喜歡紅玫瑰,宅子中的所有花瓶裏只允許放玫瑰做裝飾,甚至跡部家的老太爺曾經讓園藝師培育點別的花朵,但是跡部少爺說會破壞他玫瑰花園的華麗,絕對不允許在花園裏種別的花朵。

老太爺原本也不是對花花草草敢興趣的人,看孫子這麽中意玫瑰花也就沒有再關心花園的問題。

“少爺,野田醫生到了。”內海語氣恭敬而嚴肅的出聲說,野田看到坐在書桌前的俊美少年將視線移向自己,野田立刻恭敬彎腰說:“跡部少爺好。”

“啊嗯,內海你先下去吧,野田醫生坐在那裏等一下吧。”聽到跡部景吾的話,內海恭敬彎了一下腰然後離開房間,野田走到跡部景吾所指的沙發上坐下。

“寶船,這兩株紫色郁金香給本大爺做成幹花,然後放到本大爺房間的花瓶裏。”少年動作極為小心將手中的紫色郁金香遞給寶船,野田看到寶船接過花朵,表情十分驚訝。

所謂的幹花就是使鮮花迅速脫水而制成的花,這種花可以較長時間保持鮮花原有的色澤和形態,看來跡部景吾是想長久保留這兩株紫色郁金香。

平時只在房間裝飾玫瑰花的少爺,不僅在他的書房裏裝點了風信子,還要在房間裏放郁金香,並還要將郁金香做成幹花,也難怪寶船會驚訝了。

房間安靜下來,只有寶船擺弄花朵的身影,野田微微側目看向跡部景吾的方向,少年正站在落地窗前,陽光斜落在他的身上,使他鮮明而俊美的臉部輪廓覆著淡淡的光芒,他微瞇著雙眼看著窗外的花園,在陽光中高貴而優雅的少年,就如同散著耀眼光芒的王者。

“少爺,完成了。”寶船的聲音打破房中的寂靜,跡部景吾將視線移動花瓶裏的風信子上,微微揚起起嘴角露出一絲迷人的弧度,對寶船頷首說:“恩,完成的很好,你去處理那兩株郁金香吧,要小心一點,不要有一點損壞。”

“是。”寶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兩株郁金香,對跡部景吾微微鞠躬,然後走出了書房。

寶船走出書房以後,跡部景吾坐到書桌前,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深藍的手帕放在書桌上,淡淡開口:“野田醫生,你看看這手帕裏是什麽藥?”

野田立刻起身走到書桌前,拿起手帕慢慢打開,看到手帕裏白色藥片,他用指尖微微刮了一下,然後用舌尖嘗了一下,語氣平靜地說:“少爺,這是鎮定藥。”

“鎮定藥,你確定嗎?”跡部景吾微微皺起眉頭,“你要不要拿回去好好分析一下?”

“不用特地拿回去分析,這是鎮定藥沒有錯。”野田語氣很堅定,他接觸這麽多年藥物,鎮定藥並不是難以見到的藥物,不用分析化解,他就能夠認出來。

跡部景吾擡眸看向野田手中的白色藥片,其實他把這藥片帶回來以後,感覺自己有些多此一舉,每個人的家裏都會預備一些止痛藥或者退燒藥,只是這個藥瓶被丟在難以察覺的角落讓跡部景吾覺得不太像家裏的常備藥物。

將家庭醫生叫來驗證,跡部景吾很希望從他口中得知這只是普通退燒藥之類的,想要證明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野田站在原地不敢出聲,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看到跡部景吾的眸子裏覆上淡淡的陰霾,表情有些陰沈,等了許久,他才聽到跡部景吾問:“鎮定藥是治療精神方面疾病用的吧?”

“這不一定,身體健康的人可以使用它,因為它能使人精神鎮定,改善睡眠,壓力過大的人使用能夠緩解精神狀態,”野田聲音微微一頓,沈思了幾秒以後說,“如果精神方面的話,它有抗焦慮的作用。”

“焦慮……”跡部景吾若有所思的瞇起眼睛,想起花原研究所那些白天依然亮著的燈,聽到野田說:“恩,焦慮是由緊張、焦急、憂慮、擔心和恐懼等感受交織而成的一種覆雜的情緒反應。”

“有夜盲癥的人,會在白天也開著燈嗎?”跡部景吾突然改變了話題,野田考慮一下,謹慎的回答說:“患有夜盲癥的人在在黑暗中看不清任何東西,白天裏光線陰暗處的東西都看不清……少爺,你說那個夜盲癥的患者在白天也開著燈嗎?”

“恩,有什麽問題嗎?”聽到跡部景吾這樣說,野田看了一眼手中的鎮定藥,開口說:“夜盲癥分先天性與後天性,我還在醫院工作的時候,見過後天性夜盲癥患者因為難以適應突然患上的夜盲癥,而得上了黑暗恐懼癥的患者。”

跡部景吾眸子微微一閃,腦袋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但是卻想不起來,聽到野田繼續說:“黑暗恐懼癥是一種心理疾病,主要表現為怕黑,不敢一個人獨處,白天與晚上精神癥狀不一,情緒相差很大,這種疾病嚴重的時候,”野田聲音微微一頓,將鎮定藥放在桌子上,輕聲說,“可以用鎮定類的藥物慢慢調理。”

腦中一閃而過的東西猛然清晰起來,那是忍足侑士開玩笑般與他說過的:‘但是跡部你可不要用這一點去報覆被橘黑的事情,因為把橘丟入黑暗中,她沒準會死掉。’

跡部景吾輕輕垂眸,感覺胸口仿佛堆積了無數的郁結,竟然積壓的他胸口有些疼,他反覆吸了幾口氣,依然沒有沖散胸口的郁結,他擡眸看向野田問:“嚴重的黑暗恐懼癥,在黑暗的地方會有生命危險的狀況嗎?”

野田微微皺眉頭,片刻後,點頭說:“可能會有,因為嚴重的患者,在黑暗中可能會出現無法呼吸的狀況。”

“你把關於夜盲癥還有黑暗恐懼癥的資料整理好,然後叫內海給本大爺送來!”少年的聲音仿佛壓抑著某種情緒,他散發出低氣壓竟然空氣也緊繃起來,讓野田覺得心驚,連忙應聲說:“恩,會立刻整理好,給您送過去的。”

“你出去吧。”聽到跡部景吾這樣說,野田竟然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對跡部景吾微微鞠躬,然後快步的離開房間了。

聽到野田離開房間時發出的關門聲音,跡部景吾按著胸口反覆舒了幾口氣,只覺得有一堆事情應該做,但是又不知道做什麽才對。

房間門口突然響起敲門聲,跡部景吾揉了揉額角,淡聲說:“進來。”

管家內海推門走進來,微微彎腰問:“少爺,司機已經準備好了,您還準備返回學校嗎?”

“內海,本大爺拿回來的那個機器你已經放到收藏櫃裏了嗎?”跡部景吾非問非所答的說。

內海微微一楞,想起跡部景吾回來的時候讓他小心保存那個花盆一樣的東西,點頭說:“是的,已經放入收藏櫃細心的保存起來了。”

聽到內海的話,跡部景吾伸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花瓶裏的黃色風信子,然後斜目看了一眼房間裏的時鐘,起身說:“走吧,馬上要到社團的時間了,本大爺必須要返回學校才行。”

“司機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聽到內海的回答,跡部景吾起身向書房門口去,腦中想著,忍足侑士雖然告訴過他花原橘有夜盲癥的事,但是沒有告訴過他黑暗恐懼癥的事情,只是暗示般的提起過,現在想來他這個表哥當得確實稱職,關於自己表妹的信息都守口如瓶。

走到書房門口,跡部景吾停住腳步轉頭望去,看著桌上那個放著白色藥片的深藍手帕,淡淡開口對管家說:“處理掉。”

內海管家一楞,順著跡部景吾的視線看到深藍手帕,恭敬的彎腰說:“是。”

將視線從書桌上收回來的瞬間,跡部景吾手指輕輕拂過右眼角的淚痣,想起那個親吻過他淚痣的少女,她純凈而天然的笑容,咧嘴一笑露出的那顆可愛的小虎牙,頭頂那根傻兮兮總是晃來晃去的呆毛,說想他的清脆聲音,以及她清澈到讓人覺得冷漠無比的海藍眸子,這些都深深被她用極為不華麗的方式刻在他腦子裏了。

他微微掀起唇角,花原橘,本大爺會看透你的一切,你想要的東西,希望消失的東西,本大爺會全部為你實現,然後真正的死心塌地喜歡本大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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